“那些越位是毫米级别的，这就是新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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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塔尔世界杯小组赛中，阿根廷队3粒进球越位被判无效。除了第3个越位较为明显，前2次越位用阿根廷队主教练斯卡洛尼的话来说都是“毫米级的”，只有在3D动画图像的帮助下才能明确展示球员越位的身体部位，但这一切在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SAOT）面前都暴露无遗。阿根廷队爆冷不敌沙特阿拉伯队，“毫米级越位”及其背后的“黑科技”再次掀起热议。

11月22日，阿根廷队球员劳塔罗（右）攻入一球，但因越位在先被判无效。图源：新华社

有人说阿根廷队是SAOT的第一批“受害者”，这则案例和相关争议浓缩了一直以来人们对辅助判罚技术的不满。

首先是吹毛求疵的判罚尺度。SAOT系统主要由特制摄像机、球内传感器、人工智能系统三部分组成，能够精准确定每名球员的位置、准确判断传球点。仅凭肉眼，很难准确观察传球瞬间多名球员之间的位置关系。所谓“毫米级越位”“体毛级越位”，本质上追问的是精准的数据表象下有无实质性犯规。

如，处于越位位置的球员接到的是不是对方球员的“有意触球”，是否参与了进攻或干扰了对方处理球，加上裁判的主观判断，越位判罚才得以成立。SAOT不是“机器人裁判”而是“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技术只负责提供参考信息，“吹毛求疵”的是人，足球判罚“以人为本、以人为主”的原则没有改变。不过，“毫米级越位”倒是提示了，越位规则应及时回应辅助判罚技术带来的新情况、新问题，避免单一理解与运用技术的精准性。

11月18日，国际足联足球技术与创新总监霍尔兹穆勒（左二）在通气会上介绍半自动越位识别技术。图源：新华社

然而，完全无视精准在减少误判方面的作用，在抽象层面感慨“上帝之手”被抹杀、呼唤“足球的野性”，难保不会滑向“技术恐惧”的深渊。的确，如果当时有辅助判罚技术，马拉多纳的“上帝之手”可能被判罚，但其成为足球史上的经典瞬间，难道仅仅是因为进球有效吗？2018年马拉多纳在接受采访时表示，支持视频助理裁判（VAR）技术使用，哪怕当年的“上帝之手”进球因此被取消。如今许多人知道“上帝之手”违规，马拉多纳就此黯淡了吗？足球的野性与魅力，从不系在一根进球有效无效的细绳上。反而一个误判，可能影响一个球员甚至一支球队的职业生涯。

另外，动辄数分钟的判罚时间屡遭诟病。错过得分机会不用懊恼，进球后也不要着急庆祝，因为此后的几分钟内一切都有可能发生。比赛时不时被打断，观众的观赛体验直线下降，球员们的状态和心态也难免受到影响。阿根廷队主教练斯卡洛尼赛后表示，3个无效进球改变了比赛，这样的“改变”无比可惜。此前一些赛事中，VAR频繁介入导致补时过长，净比赛时间明显减少，也引发外界对辅助判罚技术的批评。

VAR也好，SAOT也罢，都是为了辅助裁判快速、准确作出越位判罚，公平性和流畅性不该是二选一的问题。更值得思考的是，如何缩短越位判罚技术的平均耗时，优化技术的发起、使用流程，加深不同裁判对比赛规则的统一理解，从而让技术更好地辅助裁判，帮助主裁判第一时间作出准确判罚。

文丨维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