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军校园“守财奴”沈钦国

(资料图)

金新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学军中学校门）

今年9月17日上午在市一医院体检，B超室里巧遇84年至96年在学军当副校长的数学老师沈钦国，见其红光满面，心有所思焉。有人说：“老沈被人构陷，但吉人自有天相，你看他耄耋之年健步如飞，真是好人一生平安，哪是三高缠身人老珠黄不值钱者能比的？”

（天佑善人自古而然）

记得1997年任继长来学军中学接陈士良的校长乌纱后，当有人告诉我“沈钦国被人作为重点告密对象”之际，我就知道会有一场残酷的“血雨腥风”，因为有人为出这口“恶气”已经等了10多年了，因为任继长在杭二中的行事风格谁都知道，尤其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惯性之下。

印象中分管学校后勤与校办工厂的沈钦国像个“守财奴”。

在中外文学史上分别有4大“守财奴”或曰“吝啬鬼”——李梅亭（钱钟书《围城》），卢至（徐复祚《一文钱》），监河侯（庄子《外物》），严监生（吴敬梓《儒林外史》）；夏洛克（ 莎士比亚《威尼斯商人》），阿巴贡（莫里《悭吝人》），葛朗台 （巴尔扎克《守财奴》），泼留希金（果戈理《死魂灵》）。

（《儒林外史》线装本封面）

你看那中国的“守财奴”严监生：“虽拥有十万银子家产，却极度吝啬；临死，见灯盏内点着两根灯草，恐耗油过多，伸出两个指头，迟迟不肯断气，直到其妾揣知其意，挑掉一根，始点头死去。”文学是现实的折光。据阮葵生《茶余客话》记载，吴敬梓之子吴烺曾见：“扬州有个商人家资百万，临死时，口不能语，亲友站在他的周围看着他，至晚上忽然手竖起两根指头，掇口不止。他的儿子问道：‘父亲是害怕二郎年幼，无暇料理自己的生计吗？’商人摇了摇头。他的儿子又问道：‘父亲是想着二叔欺负您的儿子吗？’商人摇了摇头。大家都很惊讶。他的妻子随后赶到，环顾室中说：‘他是想要挑去油灯碗中双灯草罢了。’富翁缩手点头，闭上眼睛去世了。”

不过，文学作品中的“守财奴”是为自己，而学军中学的“守财奴”沈钦国是为学校。有一件趣事，说出来笑人大牙。

（当年学军中学的大公鸡）

记得有一段时间学校隔三差五给教工发鸡，可有一些教师不及时去领，沈钦国就让总务处把它们关在办公大楼楼梯下的男厕所里。沈钦国怕鸡跑了不好交代，每次上完数学课会去查看，简直到了不厌其烦。我有一次去厕所小解，发现有一只大公鸡的鸡毛上沾满了鸡屎，见人就竖起翅膀，一如模仿孔雀开屏，而此时鸡毛上的鸡屎便会像仙女散花般洒向周围，吓得我顾不上小便而抱头鼠窜。记得我回到办公室，突然想到，快下课了，沈钦国一定会去看鸡，不知会不会被大公鸡刷一身“艺术漆”，于是踩着下课铃声去观察。不一会儿，只见“守财奴”腋下夹着个备课本摇头晃脑地走来，正想与他打个招呼并提醒“危险”之所在，他已像周扒皮学鸡叫样一头钻进那个充满“火药味”的小厕所。一阵鸡叫后，笑眯眯走出来的沈副校长的西装长裤的臀部位置沾着一滩稀稀拉拉的鸡屎，颇像他痢疾拉肚子无法控制内急，从短裤私密处里渗出来的“米田共”。记得当时我万分尴尬，因为再要提醒他已属“马后炮”，于是一溜烟开跑了！经过此事，我对沈钦国有了好感，经过观察，觉得他十分敬业，事必躬亲，任劳任怨。

遗憾的是，沈钦国的弱点也非常明显，这就为他日后遭人举报而被任继长校长所整埋下了伏笔。

记得作为数学高材生的沈钦国上课逻辑思维非常清晰，但一旦与人发生矛盾，道理明明在他这一边 ，他就不分场合“吹胡子，瞪眼睛”结结巴巴地“茶壶里煮饺子”，吃相异常难看，让不知情的旁人误以为他仗势欺负弱女子。有一次，好像是春节前夕，大概是出于节约考虑，校办厂仅给学校校长与书记分别发了一只金华火腿，当一位副职咄咄质疑“我为啥没有火腿”之际，“守财奴”瞪大了眼睛，嘴里则支支吾吾而骂骂咧咧而含糊不清。记得当校办厂的小兄弟告诉我这令人汗颜的校内新闻，我一脸惊诧：“‘守财奴’啊，‘守财奴’，你何必呢，不就多买一只金华火腿，让学校破费一下吗？”

（正宗浙江金华火腿）

其实，沈钦国这个“守财奴”是“精明”不足而“粗心”有余。

记得沈钦国在被老任停课“反省”的那段苦难的日子里，同情他的丁式楼曾悄悄告诉我：“老沈最大的失误是没有管牢‘钱袋子’，听人私下在说，学军中学参加了个什么‘全国知名中学科研联合体’，他也不查一查有没有民政部的批文、是合法还是非法，就大笔一挥批了几千元的‘入会费’，这笔钱为学校的某副校长带来了两个荣誉——有了一个‘知名中学科研联合体常务理事、副理事长’头衔，借用《作文通讯》上的一些文章出了一本《高中获奖满分说明文》！”

其实，沈钦国这个人的底子实在是忠厚的，在遭审查的时间里，他作为一个杭大数学系的尖子毕业生绝对不会不知道这几千元在那个1万元就算万元户的时期意味着什么，但他宁可‘哑巴吃黄连’，也没有提起此事，表现出为人处世的一种高尚人格。

其实，如果现在安享晚年的“守财奴”要想问一问“‘全国知名中学科研联合体’还在吗？那几千入会费还在吗？”……那应该还是很合理的。问题是，“守财奴”除了会“吹胡子，瞪眼睛”，没这个胆量。

我们只能于“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之余，祝他余生“福如东海”！

2022年11月20日19时56分